“射”和“矮”的读音是不是弄颠倒了,大概可以从这样几个层面来分析——
第一,语言中的一个字词,其发音,是约定俗成沿袭而来的。就是说,如果自古,射箭的“射”就读作“ǎi”,那么现在也读这个音;同理,不高的“矮”,古来就读“shè”,今天大家也没疑意。
第二,语言永远是第一性的,文字始终是第二性的。汉字中的每个字,都是对应汉语中的一个语素构造而成的。所以,每个字的读音,都来自其所对应的那个语音——“射”,对应着“shè”;“矮”,对应着“ǎi”。
以上这两点,是在不将历史的音韵变化及方言作为考量条件而言的。
第三,在前两条的基础上,才好琢磨古人造字的初衷——每个字何以如此。 从“射”和“矮”的构字设计上,其所表达的含义,是完全没有问题的。
这里插一句,之所以有人说这两个字的读音颠倒了,实际是说,在构字之初,“射”与“矮”就被“调了包”。 这个理解的确不对。“射”和“矮”的构字设计不仅毫无问题。而且,恰恰体现着汉字的丰富内涵和历史底蕴。
先来看“射”。
在汉代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里,他先举的是“䠶”,这是秦统一六国后的小篆体。其解释是,“弓弩发于身而中于远也。从矢从身。”
如果这个字用到现在,可能不会有人以为“shè”字读音错了。可是问题来了——许慎接着列出了“射”字,并注解说,“篆文䠶。从寸。寸,法度也。亦手也。”
篆即大篆,狭义指籀文,广义包括金文和石鼓文,至少在西周后期广泛使用。
许慎是个“老八板儿”。他若是不举后面这个字,也许今天的争议根本不存在。可是他就是这么“较真儿”,非把他能搜罗到的字都列出来。当然,换个角度说,许慎如果没有这种精神,他的《说文》也不会被后世奉为圭臬——这是中国的第一部字典,而且极具权威。
“射”如何逐渐取代了“䠶”,以致流传至今呢?一是与许慎《说文解字》的影响太大有关。二是与汉字书写逐渐出现了行书草书有关。比如王羲之们,官又大,字又好,王的《兰亭序》就是个例证。大篆的“射”比小篆的“䠶”好书写,写了还显得自己有学问,何乐而不为?
在书写中简化字体,或者在书写中使用好写的字,这是汉字在使用过程中逐渐简化的铁律。
自魏晋开始,到唐宋,“射”已经占据主导地位。产于于其后的“䠶”,在各种字典中,反而成为“射”的异体字来介绍了。
返回头来说,“射”的构字设计原则是什么呢?许慎说的已经很清楚——“从寸。寸,法度也。亦从手。”射箭用手,“从手”很好理解。“从寸”怎么解释?因为“寸”的本意,是因为手下固定距离的动脉之处有一个重要穴位,名寸口——篆书为“手下加一点儿”。《周礼注》说,“脉之大候,要在阳明寸口”。这个距离被定位“寸”。由此,“寸”也有了“法度”的含义。现在还经常说“分寸”这个词,其实就是法度、尺度的含义。
那就好理解了,“射”的构字原则,强调的就是射箭要用手,而且要讲究分寸法度。 这个字造的没毛病。具体读什么音可以另说。
再来看“矮”。
许慎《说文》对“矮”的解释是,“短人也”。他对“短”的解释是,“有所长短”。段玉裁注曰,现在的版本漏掉了“不长也”三个字。“短”,就是不长。这是对的。 “矮”、“短”,其实还有“矬(cuó)”,意思相近。
古时,类似的字更多——矲、镤、䂐、䂔、矨,等,还有至少几十个以“矢”作偏旁的字,都是“短小”、“矮小”的意思。
为什么以“矢”作偏旁,可以有矮小的含义?许慎在“短”字之下做了解释,“以矢为正。从矢”。 段玉裁做了进一步解说——许慎在别的地方讲到了,“矢者其中正也”。正直为正。必正直如矢而刻识之。而后可以裁短长。
他俩的意思都是说,矢,也就是箭,即正且直,可以作为度量的标准,由此就可以分出短长了。 矢或者箭,确实含有长度和距离并且度量的含义。“规矩”这两个字,古字是“䂓矩”;成语里有“一箭之遥”。 如此来看,以“矢”作为“矮”和“短”的偏旁是很有道理的——不是哪个人说谁谁矮小,是靠箭矢这种“即正且直”的标准度量出来的——丝毫不带个人偏见。 当然,以“矢”作偏旁的字,也有使用“矢”的其他含义的,如“知”。因与本题无关,不再赘述。
对于汉字,欲了解其本源和造字之初的设计,建议还是以像《说文解字》这样经历过几千年验证的巨著为根据更妥当。毕竟这本书,许慎写了20年,他既有家学渊源,又离汉字被造出来的那一刻更近。
(图片来自网络)
射和矮从现代汉字字面来理解,的确是错的,这是汉字演变过程的错误存在。
射在甲骨文时代是弓,手(寸)合成的,寸其实是右手拿着东西的意思,后来假借为量词尺寸的寸。又其实也是右手之意。
射的身字在甲骨文时代还是弓的样子,后来慢慢变成身字样。
很多汉字按照现代字体去理解都是错误的,所有我现在在优化一套新的汉字,按照一定读音规律和一定体系去优化,更符合现在文字科学发展规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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